多尼亚纳湿地面临干涸，欧盟委员会欲再诉西班牙“不作为”

多尼亚纳国家公园（Doñana National Park）位于西班牙安达卢西亚自治区，地跨韦尔瓦省、塞维利亚省及加的斯省，处于西班牙南部瓜达尔基维尔河口（Guadalquivir River mouth）的右岸。它是西欧最重要的湿地，该保护区面积543平方公里。该国家公园的重要性既归功于其沼泽地——数千只繁殖和越冬水鸟的家园，也归功于其池塘——大量稀有、特有和濒危物种的栖息地。该公园还拥有欧洲最大的临时潟湖系统之一。潟湖位于沙质土壤上，渗透性很强，蓄水能力很小，因此会发生洪水。

如果地下水位下降并远离地表，则年降雨量的贡献不足以淹没或维持潟湖的洪水循环。出于这个原因， 1978年起草《多尼亚纳法》（la Ley de Doñana）时，其首批条款之一就包括“限制或暂停任何可能影响公园水域数量或质量的活动”的义务。近20多年来，许多研究人员一直在警告安达卢西亚国家公园周围地区过度的城市和农业增长带来的环境风险。因此，国际社会更加关注一项拟议的新法律，以扩大其附近地区的灌溉范围。

2019 年，在几十年来一直无法对含水层的抽取保持足够的控制之后，瓜达尔基维尔河水文联合会将宣布其五个水塘中的三个已被过度开发。该决定是欧盟委员会于2021年将西班牙告上欧洲法院的结果，因为它在保护湿地水体和保护多尼亚纳栖息地方面“不作为”，未能采取充分措施保护多尼亚纳国家公园的栖息地。最近，欧盟委员会再次威胁要将西班牙上诉至欧盟法院。

德国是韦尔瓦省草莓的主要进口目的地，韦尔瓦是多尼亚纳所在的地区之一。德国决定派遣一个代表团了解情况，但由于西班牙将于2023年7月底举行大选，访问被推迟。

生物多样性池塘

多尼亚纳国家公园内大多数的池塘都是临时的——它们在夏天干涸。然而，它们是高度专业化的动植物的家园，有许多水生物种已经进化到可以抵御干旱期。丰富的水体（3000个水体）和多样性确保了生命周期较短的物种和需要长时间水生的池塘物种每年都能生长。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被列为欧盟优先保护栖息地的原因。

多尼亚纳国家公园还有少量永久性池塘，在干燥的夏季充当物种的避难所，同时通过为鱼类等严格水生物种提供栖息地来增加系统的丰富度。多尼亚纳池塘位于含水层上，该含水层的面积约为公园表面积的五倍。该含水层每年都会通过降雨来补充，从而提高水位并淹没公园的大片地区。

大部分的多尼亚纳的池塘都很浅。水位下降超过两米意味着池塘将干涸，并将被灌木占据。然而，瓜达尔基维尔盆地管理局的监测网络显示，该地区划分的14个区域中，有13个区域的含水层水位呈下降趋势。这导致官方宣布过度开采含水层，构成含水层的五个水体中有三个被认为处于危险之中。

（上图：位于扎希洛池塘旁边的测压计的数值。红线标志着池塘的底部。直到2011年，有几年池塘在夏天没有干涸。自2012年以来，该池塘还没有达到之前的最高水位，流域内只有两个单独的小区域被淹没。下图：2011年6月和2022年10月的扎希洛池塘照片。由原文作者提供图片）

建筑业和农业的影响

自1969年以来，多尼亚纳国家公园受到严格保护，但近几十年来，其周围的土地使用发生了快速变化。这对含水层的保护状况产生了影响。

20世纪70年代，一个海滨旅游度假区开始动工，如今该度假区占地360多公顷。度假村通过距离公园主要池塘不到1公里的泵站抽取地下水，供游客饮用，甚至灌溉一个运营了17年的高尔夫球场。

在过去的30年里，公园周围地区使用温室种植草莓的数量也增加了五倍。温室覆盖面积目前超过11000公顷，生产的水果销往西班牙和欧洲其他地区。这种生产对邻近的市镇具有重要的社会经济意义。这些作物所用的水也来自含水层，无法估计取水量，因为尽管有合法的用水特许权，但也有许多非法取水不受控制。

灌木丛取代池塘

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我们分析了多尼亚纳池塘网络的趋势和驱动因素。利用卫星图像，我们量化了1984年至2018年每个大于900平方米的池塘的淹没持续时间和程度。

这些数据使我们能够确定这些变化，以及它们与当地气候（降水和温度）和人为因素的关系，如旅游开发、池塘与地下水泵站的距离、温室作物的扩展和当地高尔夫球场的运营。

我们发现，至少自2013年以来，59%的多尼亚纳池塘没有被洪水淹没。它们不仅不再泛滥，而且随着洪水频率的降低，盆地被灌木丛和松林等纯陆地植被所占据。

尽管降雨量和温度与池塘行为密切相关，但80-83%的池塘比年度气候学解释的洪水更少，时间更短。取水是造成这种反常现象的原因。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整个池塘系统的普遍恶化对最接近城市化的池塘和耕地的影响最为严重。

由于周围温室作物的增加，池塘被淹面积减少了约70%；而沿海度假胜地的地下水抽取导致最近的池塘完全干涸。还有一个与高尔夫球场运行的时间长度相关的显著影响。

干旱使情况恶化

所有这些不断恶化的趋势在像目前这样的干旱时期都加剧了；其中含水层的自然补给随着降雨量的减少而减少，但随着作物需要更多的水，开采量增加。

阿尔科诺克德尔帕托湖（Laguna del Alcornoque del Pato），2011 年被洪水淹没（上图），2023 年被灌木丛和松树覆盖（下图）。图源：Miguel de Felipe Toro , et al.）

因此，永久性池塘现在表现为临时性池塘，大多数临时池塘今年甚至还没有填满。在池塘的干涸盆地中，我们观察到定居在那里的灌木丛是如何干涸的。即使是百年树龄的软木橡树，也在死亡，这些橡树曾经是著名的鹭园的所在地。该系统在过去几十年中能够从严重的干旱时期恢复过来，但似乎无法承受当前的压力。

多尼亚纳国家公园的情况危急，需要采取紧急行动。多年来，尽管有许多研究和专家警告说，地下水抽取可能会对多尼亚纳的保护产生负面影响，但对含水层的抽取却没有任何控制。

我们现在再次看到，多尼亚纳这个名字是如何被用作新的政治对抗的借口的。再次，在采取行动拯救多尼亚纳的蓄水层、池塘和野生动物方面出现了进一步的延误。

文/Daisy   审/Victo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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